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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7月12日星期二

大鱼与小鱼

朋友突擊來訪,說是帶給我驚喜,他一進了門就叫著:“你在煎甘望魚啊?”他的嗅覺真的好敏銳。我是正在煎著Patu甘望魚,他嚷著要用了午餐才繼續北上,我找來指天椒黑醬油,加上白白冒煙的米飯,就是這麼簡單的午餐,我們的感覺豐富極了。

甘望魚,有種獨特的誘惑味道。這又稱為印度鯖魚的魚,在魚類中,身份低微,屬於平價的小魚,無法好好抬頭。但甘望魚卻獲得中階級人的喜愛。如我,從小時候對那種獨特的味道情有獨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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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對小魚有種喜愛,或許童年時與甘榜流動魚販只售賣價廉的魚有關。從環境味道與時間食物客觀的角度來說,每一貼著味蕾的味道,都有它的起因原由與定位。

味道的定味,因人而異。但是好的味道可以留下某種生活質感,隨著時間,酵著人與人之間的微妙感覺。

有種小魚名叫昆令,銀銀的小身子橫過一條柔和的金土色。一般上,將它們煎脆了連魚骨細嚼,味道脆香可口,我就喜歡將它沾沾蒜泥酸柑醬青。這種味道,平庸裡說出了平淡朴素的一面真實感。

比起身份昂貴的鯧魚、西刀魚、紅綢、午魚、馬鮫魚,小魚們的身份低得靠一邊,位置也界線分明。

再說另一種我喜歡的小魚,它是半灰且透明的,身子軟軟挺不起身,樣貌又不揚。童年時,母親時常將它們清洗後洒些醬青醃一陣,說是可讓它的肉更加結實。當鍋裡的水一滾開來,母親加入了冬粉冬菜蔥花,再把這我們叫的“硬魚”放入,只需半分鐘就熄了火。

魚肉鮮美湯清甜,魚肉白細如水煮過的蛋白,柔柔溶溶,最可愛的是硬魚有一樣柔軟的骨,而且魚肉與軟骨容易隔開。

有小魚吃,是件幸福的事

從硬魚,我又聯想到鳳尾魚,一種身子扁扁的小魚,一般上都被晒成咸魚,它有個可愛的馬來名字──Kasih Madu(甜蜜愛人)。

我們常將它沾上面粉糊深炸,香香脆脆加上辣椒醬的助陣,我們吃個不停口。

說實在,童年裡我家的飯桌上也時常有大魚的出現。老爸愛吃煎馬鮫魚,母親卻偏愛紅哥里,那個年代家裡沒有雪柜,買回來的魚都得煎。我們兄弟4人口手動作快,有多少好吃的就吃多少,老爸喜歡的馬鮫魚常常沒太多的光顧。隔天母親就將它爆香了姜絲加了豆醬來煮它,味道也不差。

回想當時,吃小魚,也是學習接受生活里一種平凡的作息,能學習面對多骨少肉的小魚中挑戰自己。

有一種Kek Kek小魚,它的肉雖甜可是骨也兇了,細而多又密的骨,吃時叫人防不勝防,母親常用辣椒干及亞參片來煮它,味道可真好。我們4兄弟常常在午後學習如何將細嫩的魚肉和令人心寒的魚骨分開。

我愛小魚,也不抗拒大魚的直接味道。一般上,許多人都這麼認為,有錢人吃大魚,沒錢人吃小魚。大魚出得了場面,身份雄厚;而小魚樣貌寒酸,無法挺樣,但我卻不完全認同,而多年前,江魚仔已飛上了天空,且只有豪華位置的人可以嘗到。

我知道任何一種的味道,穿越了時間和空間,可以變成一種新的心情體驗,在真實和想象的混淆中,互相依存。而一個隨著時間變化的味道,成了時間裡的一種味道記錄,包括了地方的見證。

環境讓味道成形,我小時候在甘榜的日子裡,大家都不富有,但大家都懂得迎接及應付生活上知足的細節。青菜之外,有小魚吃,都是幸福的事。

真正的味道可以改變人,而不認真的人也會改變真正的味道,在我的獨居生活里,偶爾有大魚相伴。我深深知道我是味道中的閒雲野鶴,在小魚的味道里,我更自在更快樂。

(星洲日報/副刊‧文:翁文豪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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